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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物质文化遗产:西安古乐

 

  中国古乐“活化石”
    西安古乐,是以打击乐与吹奏乐混合演奏的一个大型乐种。又被称为“西安鼓乐”、“长安古乐”或“长安鼓乐”。因其内容丰富、乐队庞大、曲目众多、结构复杂、曲调优美而被称为中国古代音乐的“活化石”。省艺术研究所研究员吕宏静认为:“西安古乐实际可以看成是唐代宫廷法曲的直接遗存”。研究员李明忠说:“西安古乐是现存世界最古老、规模最大、系统最全,律、调、谱、系、曲最完善的古老民间乐种。”
    西安古乐至今仍完整地保存着传统的古乐演奏形式、结构、乐器、曲牌及谱式。它的演奏形式分为行乐和坐乐两大类。行乐是行走时演奏的乐曲,所用乐器较为简单,节奏规律、严整;坐乐为坐着演奏的套曲曲牌,乐器配备完整,人员众多,场面壮观,演奏者之间配合默契。乐器有笛、笙、管、鼓、锣、钹、木鱼、大小梆子、水铃等20余种。各古乐社使用的乐谱,依然是古代的半字谱,全系手抄传本,只有乐社的老艺人能够看懂。目前各乐社尚保留有乐谱约百余册,曲目3000余首,套曲40多部。
    西安古乐主要流传于西安市区及所属长安、周至、蓝田等地。明、清时西安附近的乐社曾达二十余家,民国初年以后,时兴时衰。各古乐社的演奏风格,由于历代艺人的加工、理解不同,互相也有区别。尽管古代城内古乐社的成员多为生意人,但古乐社非常清高,自娱自乐,从不受雇于人。从艺人员习乐的目的,没有将其作为谋生手段,而是将其作为个人修养和能力的象征。正因为如此,乐社之间经常有交流,使得古乐延续到今天。现在民间能够保持经常活动的乐社,仅有四家:即西安的东仓、西仓、周至集贤镇及长安何家营乐社。
    古乐遗韵海内外
    西安古乐极具史料与学术价值,曾引起过国内外学者的高度重视。中央音乐学院音乐研究所第一任所长杨荫浏在翻译南宋词人、音乐家姜夔的乐谱时遇到了无法翻译的符号,后来到西安学习了西安古乐后,终于将这些符号破译,在音乐界产生强烈震动。国外曾认为,研究唐代音乐只能借助于日本的雅乐。而从1954年至今,先后曾有匈牙利、日本、意大利、美国、英国、奥地利等国的专家学者,参观和聆听了西安古乐之后,已纷纷改变了过去的观点。
    西安古乐不仅为探索我国古代音乐发展史提供了宝贵的线索,而且也对发展陕西地区音乐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素材和动力:如曲云的《香山射鼓》、饶余燕的《骊山吟》、杨洁明的《羽调绿腰》,打击乐《鸭子拌嘴》以及大型歌舞作品《仿唐乐舞》、《唐·长安乐舞》等等,都是根据古乐改编而成,获得了国内外的奖励和好评。
    1981年,何家营古乐社与日本奈良市雅乐团在西安同台演出,大气、庄重、高雅、纯正的西安古乐,使日本友人大为震惊,自愧弗如。
    1987年,何家营古乐社与西安大吉昌古乐社的艺友们一起赴京参加《第五届华夏之声音乐会》,并为《亚洲传统音乐讨论会》演出了《六调八拍坐乐》。老艺人们精湛的演奏技艺、隋唐音乐典雅清逸的风格神韵,使京师为之震动。
    2002年,周至集贤镇古乐社在德国柏林举行了西安古乐的专场音乐会,听众多是德国作曲、器乐以及理论研究的专业人士。西安古乐那古朴纯良的乡土气息、清丽古雅的风貌,立即倾倒了在场的听众。结束后还有不少人围住老艺人不住地请教。
    处境尴尬待抢救
    陕西李石根等音乐工作者在20世纪50年代就开始了对西安古乐的收集、整理工作。也曾有过大量的研究专著。如李石根《关于日本雅乐与西安鼓乐的比较研究》、李健正《论工尺谱源流》、吕洪静《初探唐代“拍”的时值》、赵复泉《清音独远_西安鼓乐与唐代大曲结构比较》等,这些专著为探索我国汉、唐音乐发展史提供了宝贵的线索;80年代出版过部分西安古乐乐曲;80年代末,还曾拍摄《中国古代的音乐》的专题片,片中真实记录了当时各乐社的生存状况。这些工作都取得了可喜成果,在国内外产生过一定影响。但是,这仅是对西安古乐的研究和利用,还没有抢救、扶持的具体措施。此外,从80年代开始,也曾在文化厅成立过隋唐燕乐研究室,在省艺术研究所建立起西安古乐研究中心,在西安音乐学院成立长安古乐学社等研究机构。但由于种种原因,如今这些研究机构基本上已是名存实亡了。
李明忠说:“西安古乐发展到今天,已远不是单凭热情抢救就能救得了的了。”不少曾热衷于古乐研究的专家面对古乐的现状已是心灰意冷。演技衰退、后继乏人,是现阶段最为突出的问题。目前老艺人有的已去世,在世的寥寥无几,而且因年事已高,能演奏的更是少之又少,古乐到了失传的边缘。据东仓乐社87岁高龄的赵庚辰老艺人回忆,古乐社最辉煌的时期是在20世纪三四十年代,老人在谈到当时的情景时滔滔不绝:“那个时候,东仓、西仓、香木园、大吉昌、城隍庙……若加上城郊的古乐社和以打击乐为主的‘打呱社’可超过百家。每逢农历六七月的十七、十八、十九,是古城西安的民间音乐节日,大街小巷,庙宇广场,一队接一队的乐队,卖力气的演奏演唱,宛若有组织的民间音乐会演……”“唉,我学了一辈子,爱好了一辈子,现在连儿子也不愿学我这一套东西。我真不愿意看到这么好的东西就断送到我手里。”老人沧桑的脸上布满了无可奈何。
    东仓古乐社在新世纪初并入西安交通大学。东仓乐社的赵庚辰是所有乐社健在的艺人里最为年长的一位,也是惟一掌握有成套古乐的艺人。因后继无人,老人愿意配合把他所保存的古乐谱和记住的曲子都哼唱出来。这就需要有人去把它译成简谱和五线谱以便后世留存。初期交大尚有8名教师一起配合古乐的工作,如今却只剩下艺术系副主任马西平一人在坚持。马西平在授课之余,把全部的精力都用于此。她说:“我现在完全是凭着一种责任心在做这项工作,只希望能在老人有生之年完成它。既是对老人的一个交待,也算是给后人留下一点有用的东西。因为有形的文物可以考证,无形的就没办法了。”这项工作已进行了三年时间,目前只整理出了60%。未来会是怎样,谁也无法预料。
    亡羊补牢未为晚
    专家认为,古乐的拯救要符合音乐发展的自身规律。分清先后次序与轻重缓急。现阶段最重要的是激发老艺人的积极性,让他们将印在脑海中的谱子尽可能多的韵(即按古谱哼曲)出来。因此,就要有较多的人尽快学会韵曲,在掌握韵曲的基础上,分析、探讨西安古乐的“哼哈”和节奏规律。
    其次,政府要去真正的关心和支持。西安古乐从以往的热闹红火场面发展到如今需要拯救的局面,说明政府有关部门对它的价值认识不足。今后应以政府出面成立西安古乐研究机构,并拨出一部分用于研究和采风的专项资金。使研究人员能够解除后顾之忧,静心研究创作。研究机构应有从事作曲理论及器乐研究的专门人选,确立研究课题,同时让老艺人按原谱韵曲,实行“谱、韵、人”三同步,这样在二三年内也许就会有很不错的效果。
    再次,把目前整理好的部分古乐演奏出来刻成光盘。用这种方式留存一些音像资料,既是一份重要的史料,也让后人对古乐有更加直观的认识。
    最后,成立演奏专业队伍。培养一批具备中等以上文化水平和现代知识的年轻接班人,把读谱、演奏的全部技能学到手,不走样地按原古乐谱和演奏方式、方法进行演奏,使西安古乐为更多的人所欣赏和接受。
    李明忠谈到,其实西安古乐的价值可能远比现在所挖掘出的要大的多。因为近半个世纪以来,人们并没有很好地去关注、破译它。目前只能说是窥豹一斑。更大的价值,有待进一步的深挖。
    新世纪里,西安古乐能否有新的发展?让我们来共同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