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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非遗社团的家园情怀

王一然 长江大学非遗学社:

    长江大学非遗社团的田野调查活动已经开展了近两年的时间,这一项活动是跟随着我们社团的创立、发展而发展的。总结过去几十次大大小小的田野经验和成果,我们由衷地感受到这样的一种集学术性、实践性、情感性于一体的大学生实践活动,(或者说是一种)社团发展模式,无疑是成功的。这对于我们每一个学术型社团,和所有热爱地域文化、家乡文化,热爱传统、现代甚至后现代文明的大学生朋友来说,都非常值得鼓励和倡导。而我作为一个组织并参与其中,且受益良多的一个角色来说,也非常愿意借遗产知识竞赛这样一个平台,在这里和大家一起分享我们的一点经验和思考。

首先,我们社团的调查冲破了一种思维的向度,走出了一条践行学科理论的实践模式。这一模式就是“家乡民俗学”的道路或者说是“家园文化学”的方法。我们的社团成员和协会会员来自五湖四海,这种多元文化的碰撞和家园情感的激发,会使得我们每一个人都想把自己的小时候的那种亲切怀念的东西推介给大家,而且我们也非常愿意再次回到我们的家乡,深入地了解那些我们既非常熟悉又曾忽视过的乡土传统。2009年寒假的长阳土家族民族民俗文化大调查,2010年夏天的房县民间故事、史诗调查,恩施利川的民间信仰调查,还有汉川善书的调查,都无不体现着我们作为大学生调查者以及当地人的身份参与到这种本土文化的互动当中。而且当我们回到学校,向所有会员展示我们调查成果的时候,那种基于家乡文化的自豪感,基于学术实践的成就感一下子被激发出来。我们突然发现,我们的调查活动居然和民俗学界著名学者提出的“家乡民俗学”的理论、理念相嵌套,相呼应。我们用自己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那样一种精神和实际行动打开了社团发展的一条新路子,同时开辟了大学生继承传统文化,发扬民族精神非常好的一个理论范例。
其次,长大的学生社团务必要立足荆州,放眼全国。唯楚有才,于斯为盛。当我们大学四年成长在这样一个土地上的时候,我们不能不去领略她的魅力,珍惜她的文化精髓。在长达一年时间的“荆州传统工艺调查”中,我们通过自己的眼光,发掘出了荆楚民间工艺的绝世神奇与不朽创造,我们和老艺人们建立了良好的师徒关系,并得到十分宝贵艺术财富。而且马山民歌的传承调查与成功展演,都让我们自己觉得能为我们的第二故乡做一点点贡献,能以我们在校大学生的名义把荆州这么优秀的民间文化推介到新华网这样的国家媒体上,实在是无比荣幸。而且我们的“基地模式”的初探也一定会更加坚定我们的发展信念。
第三,我想补充的一点是,我们的调查实践还慢慢地形成了一种“非遗学”意义上的田野作业范式。这一操作范式我想如果能够继续坚持并丰富下去的话,这对我们整个社会科学(包括人类学,民族学,民俗学)的田野志、民俗志、非遗调查报告都会是很好的借鉴与拓展。这种结合了口述史学、人类学访谈及社会学问卷、资料分析和民俗学在场以及现代影音媒介的“大集成方法”具有充分的科学性和可传播性。一群本科生如果真的能够为学界为学术实践出一种新的理论与方法,甚至形成一种“范式”,那功绩就十分伟大了。
总之,无论是学术的,还是活动的,或是情感的,我们长江大学非遗社团都非常愿意把这样一个调查工作做好,并愿意和校内外同类型社团建立良好的交流机制和合作关系。期待我们能共同探讨,共同反思,共同进步!
 
 
苑利(中国艺术研究院博士生导师):看了一然的文章很感动。虽然他的文笔还有些稚嫩,也没有涉及到问题的研究,但从他的字里行间,却能看得出他那颗热爱家乡之心怀。一个人的爱国,多半是从爱家乡开始的。
我是跟着钟敬文先生学民俗起家的,也喜欢田野调查。在调查中我发现一个问题:越是到陌生的地方,越能发现问题。为什么呢,后来,一位西方哲人的话告诉了我背后的答案。他说:“是谁发现了水?我想那肯定不是鱼。因为鱼就生活在水里,它已经感知不到水的存在。”家乡,固然是自己比较熟悉的地方,如果真是一辈子没离开过家乡的人,实际上是很难看清问题的。但大学的四年生活,已经使你学会了用另一种眼光看家乡,所以也更容易发现问题。同时,对家乡的熟悉,也使你更容易进入调查者的角色。
这几年非遗保护的热潮一浪高过一浪,但问题也相当的多。问题出在何处?我想主要是我们的学问不接地气。前几年,我也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苍蝇学者,坐着飞机漫天飞,好像是去考察,实际是兜风。这种田野害死人。非物质文化遗产怎样保护?我想首先我们要深入田野,从田野中发现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规律,然后利用这个规律来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而不是创造规律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规律是客观存在,不可能创造出来,这是个基本事实,但现在能记住这个事实的人又能有多少呢?